我小时候住诏安路,不算肯雅兰人,但肯雅兰几乎就是我们的成长和生活的中心。
那里有父亲的影子。那里有他喜欢理头发理胡子的“民顺理发室”、对他而言是文具天堂的“光明书店“。还有,小时候爸爸早上都会去肯雅兰老巴刹(现小贩中心)买菜回家,那也是我最早认识的菜巴刹。我和姐姐跟着爸爸参加乐团的时期,一排练结束我们肯定要去肯雅兰,爸爸去买“号码”,就给了我们2毛或3毛钱,打发我们去买“月光冰淇淋“的霜淇淋吃。
那里有妈妈和我们的回忆。过年过节吵着她带我们去“梦妮嘉“对面的服装店买蓬蓬裙,经过“发扬糖果店“就念念不忘要买Roti 花。妈妈喜欢缝缝补补,每次我都要当跑腿,不是去“利微“车边,就是去“新雅“买纽扣,有阵子我们家爱上十字绣,“云碟“和“树林“就是我们买绳子的好地方。
那里有我们兄弟姐妹的回忆。首先就是我们只有过节或生日才能到肯雅兰吃Sugarbun,开学前就会到老巴刹楼梯上来的鞋店,买书包和白鞋。如果带着小弟去肯雅兰,他突然不见了也不担心,因为在购物中心楼上的漫画店肯定找得到他。妹妹和我就喜欢买卡带和发绳,再去金华相馆旁边买鸡蛋糕或花生糕,那里楼梯旁有位盲人歌手,附近有时候有一位豆腐花uncle扛着银色大锅出现,后来我豆腐花吃上瘾,又常买不到,妈妈就自己学做豆腐花。
姐姐说我小时候在独立广场晕倒后,也是被恩人送来肯雅兰的诊所。我和闺蜜也曾在那家诊所隔壁楼梯上去的一家发廊一起剪了个男子头,只花了6块钱。另外我也曾在“婷婷“裁缝店,也仅用6块钱就修改好我的裙子。而在肯雅兰戏院结束营业前,我和弟弟妹妹,还有表姐包完全场(近千个位子只有我们4个人)看了那里播放的最后一部电影《十万火急》,那时候电影票才3块半。
我和肯雅兰戏院的缘分更巧妙了。我人生第一次上台独唱表演就在这里,那是古晋幼稚园的毕业演出,我唱的是《掀起了你的盖头来》。后来我在这里主持了本地创作坊豆芽塔的发布会、看了戴佩妮签唱会、乐团在这里举办过几次华乐演奏会、我在这里当过“族魂”的评审,当然还有许许多多活动,都让我记得这个很特别的场地,先过厕所才到后台。
还有很多回忆,有些店我不记得名字了。比如那家在“月光冰淇淋“隔壁的牙医诊所,医生拔掉我表姐长有四根脚的大牙,血淋淋的一幕我记忆犹新。还有当年肯雅兰联谊会有很多的课程,妈妈帮表姐报名裁缝课,我每个星期二晚上都跑上四楼接表姐回家。以前几乎天天光顾的“荣光茶室“、小贩中心的炸香蕉糕、晚上“山都望“煮炒的童子鸡、炒粿等,是另外一种嗅觉的回忆了。
有时候我们刻意对即将失去或已然改变的东西保持距离,因为我们害怕这些美好的记忆被夺走。其实是我们不敢去回忆,因为只要一想起,这些画面都会越来越清晰,而失去感就会变得越来越痛。你的肯雅兰回忆,一定也很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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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听世界》Amelyn(Tea FM 节目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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